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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梅儿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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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载] 《这男的,我买了!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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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13 | 只看该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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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窗外天空渐渐发白,天快亮了。他说:“妻主睡一会吧。大伤初愈,要多歇息才好。”
  他还知道让她歇息!>_<
  她看他坐在冰凉的地上,不忍道:“你去椅子上坐吧。”
  他摇摇头:“不愿离妻主那么远……”
  “那你还是上来睡吧。”
  他摇摇头,眼神锁住她一瞬也不移开:“不敢过去……离妻主太近,会忍不住……”
  “……那你就坐那儿吧。” -_-#
  她其实已全无睡意,但被他一片柔密似网的目光笼罩着,实在是尴尬的很。她只好装做随意的样子翻了个身,面朝里,拿脊背对着他,合上眼,慢慢的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办。盘算了半天,却还是满心的茫然。
  想到小狮子,心居然暗暗揪痛起来。
  那个本以为会与她相依为命的家伙……却在危及她的性命,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人。与他在一起时,也没有什么目标,边走边玩,却是快乐的很。忽然失去了这个依靠,就顿时生出飘零之感,无着无落的流落在这个陌生的时空,莫测的江湖……
  孤独感,一点一点的侵袭过来。眼角一滴眼泪久久的凝着,滑下时已然冰凉。
  这样胡思乱想着,不知不觉的天已亮了。回身看一眼床边伏着的洛羽痕,他的脸枕在手臂上,已然睡着了。
  她看着他的睡颜,不由的看痴了。
  睡眠隐去了他脸上的妖艳之气,五官完美到如梦境般不堪一触,几缕青丝贴着他的脸颊柔顺的滑落,显得脸色如瓷器般洁白。
  她尽情的将这美色看了个饱后,却端详出问题来。他的脸色也太白了一些吧,甚至有些过于苍白了。就连那薄薄的唇也毫无血色。晚上灯光昏暗没的注意到,这时候外面天色明亮,就发觉不太对劲了。他的脸色看上去居然像个病重之人。是她多心了吗?
  伸出手去,想试一下他脸的温度。
  指尖还未触及,他的睫就颤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。被睡眠洗濯得清亮无比的眸子流转一下,目光落在她僵在半路的手指上。
 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懊悔,显然是嫌自己醒来的太早了。却不甘错过这次机会,伸指握住了她的手,脸往前探了一探,拱进她的手心,眯了眼,很惬意的蹭了一蹭。
  她却发出一声惊呼:“你的手怎么这么凉!”
  他的手指如寒冰般冰冷!
 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,旋即笑道:“妻主替我暖一暖吧。”将两只手合在她的手上,作势往她的袖管里钻,却又怕冰到她,停在了腕上。脸上的笑意多少缓解了病容。
  她赶紧的爬起来,拖着他的手往起拽,嘴里抱怨着:“谁让你非要坐在地上的!”
  他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,站到一半,突然猛的伏下身去,脸埋进袖中,身体明显的抽搐了一下。
  她吃了一惊,呆呆的不知该做何反应。
  他却很快抬起脸,对着她笑一下,轻松的站起来坐到床沿,笑道:“坐的太久,腿麻了。”
 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,猛不丁扑上去,将他的袖子扯出来看。不出所料,果然在他有意掩起来的袖上看到一块深色痕迹,能嗅到淡淡的血腥之气。
  她有些惊惶的抬头看他的脸,颤声道:“你……”
  他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袖子,微笑道:“妻主不必担忧……”
  未等他说完,她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欲求不满真的会出人命?!”
  他的脸色僵了一下,笑意却旋即变的更深,戏谑的看着她:“那妻主能不能救为夫一命?”
  她眼睛眨巴了两下,腮帮子鼓了一鼓。忽然下定决心般,往床上一横,闭眼握拳大叫一声:“来吧!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!”
  他吃吃笑了一声,身一侧,不客气的伏了上去,在她绷得紧紧的唇上轻吻了一下,用魅惑的声线说道:“那为夫这就来了……”
  正说着,身体突然又是一阵抽搐,急忙把脸扭到一边,手扭上嘴巴,暗色的血沿着指缝渗出,脸上的神情痛苦的扭曲。
  她急忙的爬起来替他抚背,带着哭腔道:“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……”
  他缓过神来,揩去嘴角的血迹,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抚上她的脸庞,笑道:“傻瓜……欲求不满何至如此?我这只是宿疾而已,无碍的。”
  囧……看他吐血,她脑子一时蒙了,因为之前他反复叨念那句“这样忍下去,为夫真的会死”,慌乱之下,智商跌至零点,居然就想到这上面去了……
  就算她脑子短路,他也不必将错就错呀!恼羞成怒,就想揍他一下。可是看他病歪歪的样子,这一拳又实在打不下去。
  他却忽然往她的怀里一拱,甜腻的磨蹭了一下:“妻主心疼为夫,为夫开心的很呢……”
  那欣喜的语气,全然不似假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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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18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 他却忽然往她的怀里一拱,甜腻的磨蹭了一下:“妻主心疼为夫,为夫开心的很呢……”
  那欣喜的语气,全然不似假装。她心里忽然柔软了一下。来到这个世界后,满脑子的穿越,架空,古代,她如同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玩冒险游戏,眼睛里看到的每一个人,包括小狮子,蝠影,甚至强盗哥……在她的眼里无异于网游角色,一个个的都好玩又单纯。
  可是自从听到小狮子和蝠影的密谈,事情忽然就变的复杂起来,迫在眉睫的生命危险,也突然让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感。
  心理的警戒线下意识的就提高了。她终于明白,想要生存下去,就要学会保护自己。前提是,不要轻信他人。
  可是洛羽痕一个小小的动作和眼神,让她似乎瞥见了一点情真意切的流露。一瞬间又有些迷茫,不知道该不该再交付出一点信任。
  洛羽痕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,只懒懒的靠在她身上,阖着的睫在苍白的脸颊投下深深的阴影,嘴角噙了一个满足的微笑。
  她轻轻碰了他一下:“喂,你的病,要不要吃药啊。”
  “要的……吃了药就好了。”
  “那要吃什么药,我去给你抓呀。”
  他睁开眼睛,头轻挪了一下,却还是枕着她的肩膀没有离开,仰视着她的脸,甜美的说:“妻主对我真好。”
  她不自然起来,解释道:“没有啊,你替我治伤,我回报你是应该的。”
 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换成哀怨:“妻主不要说的这般疏远……羽痕听了伤心……就是对我好……就要对我好……”一面说,黑眸中居然就迅速的蓄起两汪热泪,脸在她的颈窝蹭啊蹭的,把眼泪蹭了她一脖子。
  哎呀——真受不了。无奈道:“好啦好啦,对你好对你好就是啦!”
  他这才破泣为笑,手一探环住她的腰,笑得幸福无比。
  她又想起刚才的对话没有进行完毕。“那个,药……”
  “药放在家里了,出门忘记带了……这里买不到的。”
  “啊?!怎么这么不长记性!”
  “妻主训斥的是……”
  “如果不及时吃药,后果会很严重吗?”
  “大概会死吧。”他很淡然的说道,就像在说别人一样。
  她吃了一惊。“那快回家吃药吧!你家在哪里?”
  “家太远了……不想回去,不想离开妻主。”
  “啊?还很远啊?不要任性了!快去快去!”
  用力推了他几下,他却仍像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,不舍的看着她:“为夫陪妻主用完早点再走,可好?”
  “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“你的病耽搁的起吗?”
  “一时半会儿无碍的。”
  “那好吧。”
  他欣喜的站起来,拉着她的手就向外走去。
  “喂……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他们也住在这家客栈,这出去要是碰到……”
 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:“妻主总不能躲一辈子吧。羽痕会保护妻主,不要任何人欺负!”
  “呃……出去以后,不要再妻主妻主的叫了,这让别人听到……”毕竟在这还是个男尊的世界,女尊的观念太前卫了些。
  他的嘴角一撇,露出一个惊惶的表情:“为什么不让羽痕称呼妻主?妻主不要羽痕了吗?妻主不要抛弃羽痕……”
  又来了……她头疼的按了按额角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。对着在她肩膀头猛蹭眼泪的家伙嚷道:“好啦好啦,随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啦!”
  破泣为笑……
  洛羽痕挽着她的手臂,沿着楼梯,亲亲热热的来到客栈的一楼。一楼其实是饭厅,供住宿的客人在此用餐。他拉着她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一些清粥小菜。
  她吃粥的时候,他就靠在桌上,托了下巴,目不转睛的看着她。于是,她送到嘴边的一匙粥,就死活填不进嘴巴里了。
  放下调羹,蹙眉道:“喂,你这样盯着我,我吃不下啦。”
  “那好,为夫不看了。”他干脆合上了眼睛,伸手将她闲着的左手摸过去捧着,侧着脸枕在她的手心,做小睡状。
  她更吃不下去了……那颤抖的长睫不停的扑打着她的手心,她哪还有心思吃饭?
  左手的手指蜷了一下,敲了一下他的鼻梁。“你不要睡呀,起来喝些粥吧。”
  “不舒服,喝不进。”眼也不睁的,懒懒的回答。
  “那怎么行?你有病在身,不吃饭哪来的抵抗力呀?”
  他的脸抬了一下,把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手心,轻轻的钻动“那妻主喂我吃。”
  她瞄了一眼周围:“这不太好吧,人来人往的。”
  眉眼一低,嘴巴一抿:“那我就不吃。”
  真没办法……谁让他生病呢?病人最大!“好啦好啦,喂就喂啦!”她舀起一匙粥,鬼鬼祟祟瞄一眼旁边的人,看无人注意,飞速的往他嘴边送去。
  他却头一偏,躲开了。
  “咦?!你倒是张嘴呀!”
  “妻主还没有吃,为夫怎能先吃!妻主先吃一口……”
  “啊呀,真麻烦!”她不耐烦的将那匙粥填进自己嘴里。再舀起一匙递过去,这次他乖乖的一口含住,将粥抿了个精光,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得逞的笑。
  “你笑什么?”她狐疑的问。
  “这就叫间接接吻吗?”黑眸一眯,魅惑的看着她。
  “……”这个偷窥狂

  他的脸色忽然一沉:“不准妻主再跟别人玩这个游戏!”
  她眉毛一竖:“咦?你凭什么管我?!”
  他的脸色突然白了一白,捂着胸口靠在桌沿,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。
  她登时将怒气抛到九霄云外,抚着他的背道:“怎样怎样?又不舒服了吗?”
  他咬着牙关隐忍了一阵,过了一会总算好些,对着她勉强一笑:“没事的。”
  “哎,让你快回家吃药的嘛!”
  “妻主还没有答应为夫。”
  “嗯?什么?”
  “不准跟别的男人玩那个游戏。”
   唉!她跟病人计较个什么劲?“好好好,不玩就不玩。”
  “还有……不准让别的男人亲你,碰你,一个手指头也不行!”
  “咦?!你还得寸进尺了?!”
  “如果妻主不答应,为夫就不回家吃药,让为夫死掉算了……”他含着泪花,撂出狠话来。
  “……好啦好啦,我答应就是!不准别的男人碰我!”可是没有不准她碰别的男人呀……哼哼,小子,跟她玩……
  被糊弄到的小狐狸,立刻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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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19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 “来,乖,吃粥……”她又递上一匙粥。
  他却发愁的盯着那粥:“胸腹间难受的很,真的不想吃了。”
  她的眼珠转了一转。“嘿嘿,我跟小狮子玩过一次‘间接接吻’哦,你要不要十倍的报复回来?”
  他的头顶上仿佛“腾”的蹿起一股小火苗,大声道:“要!要百倍的报复!”
  “那就来吧……”
  于是乎,那一碗粥,就在他凶猛的“报复”过程中,你一口,我一口,很快见底了。
  就在她用调羹将碗底的最后一点粥刮了刮,喂进他的嘴巴里的时候,忽然感觉窗外射来一道灼烈的目光落在脸上,几乎烙痛了皮肤。她抬头迎着那目光望去。
  她看到,小狮子僵直的站在窗外几丈远处的街道上,面色疲惫,眼睛周围有重重的黑眼圈,正直直的看着她,目光中揉合了惊喜和痛苦的复杂情绪。
  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,往窗边走了一步,猛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事,又惊惶的向后退去,似乎立刻就要拔腿逃命了。
  身后忽然一紧,一对手臂环抱住了她,耳边传来轻轻一句:“妻主莫怕,有为夫在。”
  她的情绪顿时镇定了许多,却仍是忐忑不安。回身拉住他的手,低声道:“我们走。”
  还未迈出一步,眼前黑影一晃,小狮子已然不知何时进到了店内,挡住了二人的去路。
  她瞟了瞟窗外方才他站着的地方,再看看面前的家伙,心中叹道:这家伙玩的是秒闪吗?
  小狮子阴霾的眼神扫了一眼洛羽痕,沉声道:“他是谁?”
  她的胸口顿时被堵了一下。这个家伙,整夜追杀她,终于被他追上了,还要来质问她身边的人是谁?
  肚子里有千百句的咒骂之辞上下翻滚,涌到嘴边却变成了:“他是……他是……金大少爷。”
  她是想骂他,或者啐他,如果实力允许的话,她还很想踹上一脚。然而,她悲哀的发现,她居然对这个欺骗她、甚至要杀了她的人,恨不起来。
  都怪他在日相处的过程中,一直走清纯可爱路线,那阴险虚伪腹黑的形象,一时半会儿树立不起来。
  却是下意识的,不愿将洛羽痕的真实姓名讲出来。
  难道介绍小狐狸?
  想像了一下小狮子呼唤“小狐狸”的情形。噫……一阵恶寒颤抖。她可不是穿到幼儿故事世界里!
  洛羽痕却轻轻笑了一下,亲昵的拥着她:“妻主说的没错。与果儿拜了天地,入了洞房的,正是在下。”抬眼看向小狮子,嘴角的弧度没有改变,眼中的温度却骤然寒到刺骨。
  小狮子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,看也不看洛羽痕,只死死的盯着她,眼眸中是盛怒的火焰:“他说的,可是真的?”
  他的愤怒落在她的眼里,只觉得分外的可笑。心头一直没有燃烧起来的那团火,经他这样一激,噌的就旺起来了。怒极反笑:“真真假假,与阁下何干?”
  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,强抑了情绪,用商量的语气低声道:“果儿,昨夜的事,可否听我解释?”
  她凉凉笑道:“您可千万别解释!开玩笑……阁下的事情知道的多了,会没命的。”
  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,脸上毫无血色,黑眸里燃烧着痛楚的焦灼。看到他的这付样子,唐果的心里也不是滋味。毕竟本是她宠爱着,欺压着的小狮子啊……心刚刚软了一下,却又想起他那扑朔迷离的身份,硬是狠下心肠,目光扯到远处,看也不看他。
  他沉默一会,艰涩的说道:“果儿,无论如何,你我还有主仆的关联……”
  “哈,哈,哈。我命里可担当不起您这样尊贵的仆人!从此我与你,毫无瓜葛!”
  “果儿……”他越发的手足无措,向前迈了一步,伸手企图把她拉到自己身边。
  洛羽痕突然将她掩至身后,抬手挥出一掌,格在小狮子的手臂上。他毫无防备,冷不丁吃这一招,居然接连后退了几大步方稳住身形。
  四周的客人哄的一声四散而逃,嚷声四起:“打架了!!打架了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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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20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 这一闹,却有更多的人跑来围观了。原来古人也这么爱凑热闹啊……
  小狮子却在暗暗心惊。简单的过这一招,他感觉出了对方功力之深厚。唐果身边怎会出现如此高手?他接近她究竟有何目的?心中惊怒,盯着洛羽痕问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!”
  洛羽痕没有回答他的问话,只是回身呵护的拥住唐果,斜睨着他,眸中寒光乍现:“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?果儿与你,再无瓜葛。”
  小狮子面色肃杀:“果儿与我的事,轮不到你来管!”
  “怎会轮不到?”洛羽痕好笑的扬了扬眉,“果儿是我的妻主,我是果儿的夫君,我当然管得。”
  “你……”小狮子被堵得说不成话,面色涨得赤红,身形一动,猛然出击!
  洛羽痕见他突然袭来,却并未抬手抵挡,只是突然转身,将身边的唐果护在怀中,而将脊背毫无遮拦的暴露给了对手。
  电光火石的瞬间,唐果猛然醒悟:洛羽痕抱病在身,根本没有力量抵挡这一击!她一声尖叫:“不要——”
  却是为时已晚,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重重的一掌击在他的背心,他整个人顿时向前俯冲下去,她也跟着被带倒在地,他却在倒地时努力的用手肘撑住身体免得压到她。
  倒地的一刹那,他的口中喷出一股暗色的血,沾染了她肩头的衣裳。他揩了一下嘴角,歉意的笑道:“抱歉……弄脏妻主的衣服了。”
  “羽痕……”她颤着声音轻唤了一声,全身都在发抖。
  “妻主莫要担心……为夫暂时还死不了。”他低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,粘染了一点血迹在她的额头。他又歉意的伸指替她揩去,道:“又弄脏妻主的脸了……为夫真是没用,尽给妻主添乱……”
  此情此景,惹得围观的众人一片唏嘘,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传来:“看这对儿苦命的鸳鸯……”
  那边的小狮子,对于两人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行径已是忍无可忍,怒道:“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!”
  唐果顿时怒不可遏,跳起来奔到他的身前,狠狠推了他一下,怒吼道:“你都把他打伤啦!还要怎样!还要怎样!”
  他隐忍的咬了一下牙关,伸手握住她的手腕:“果儿,你莫要轻信他人!”
  “哈……”她笑了,用力甩开他的手,“谢谢你的忠告!我的确是太轻信他人了!”
  “果儿……”他急切的叫了一声,想说什么,却被她讥讽的打断。
  “那么请问我忠实的仆人,你是专程来杀主人我灭口的吗?”
  “果儿,”他的声音里满是颓丧的苍凉,“小狮子绝不会杀果儿。”
  一声自称的“小狮子”,让她忽然失去了力气,以致于他再伸手过来捉住她的腕时,竟然无力挣脱。他只轻轻的一扯,就将她扯进了怀时,紧紧的抱住。
  她心里想着要推开他,要离这个麻烦的人物远些。可是他伏在她耳边啜泣一般的呼吸声,却让她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。只能呆呆的由着他抱着,眼神茫然。
 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紫色云烟般的身影,一对寒冷的眸子看过来,几乎将空气冻结。待她醒悟过来那是洛羽痕绕到了小狮子的身后的时候,只见洛羽痕的手轻轻扬了一下,一点银光一闪即逝,小狮子闷哼一声,身体忽然软倒在地。
  她大惊失色,伸手去拉他,却根本拉不动,他跌倒在地上,浑身抽搐着,发出痛苦的呻吟,冷汗迅速打湿了额发!
  她冲着洛羽痕嚷道:“你对他做什么了?!”
  洛羽痕静静立在那里,面上一片阴霾,冷声道:“妻主心疼了吗?”
  “不是一回事好不好!你到底把什么东西打到他身上了?快给他弄出来!”
  “不过是枚游魂穿心针罢了。”他若无其事的说道。
  她的眼睛惊慌的睁的大大的:“什……什么针?”
  “游魂穿心针。射入血脉之中,随血液流转游走全身经脉,中者剧痛难当,三日后,穿入心脏而亡。”
  “啊?!这么毒辣?!”
  “我还没说针上稍微喂了一点毒呢。”
  她倒吸一口冷气,跳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角:“你能救他的对吧?你不会就这么杀了他的对吧?!”
  “谁让他敢抱妻主的。”他的手指抚上她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,“妻主这样关心他,为夫好痛心呢……”
 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极其妒嫉的个性,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越紧张,他就会越想置小狮子于死地。她看一眼那边痛苦挣扎的小狮子,努力的镇定下来,强行扯出一个笑来:“我……我不是关心他!可是……毕竟也与他主仆一场,这样死了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!”
  他低睫看看揪住他袖口的小手,因为紧张而捏至指关节微微发白。抬手,捏捏她笑得无比僵硬的脸,苦笑道:“妻主不愿他死,为夫自然不敢让他死……”
 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:“就是说嘛!大家不过是起了一点小争执,哪就至于杀来杀去的!快去替他把那个什么针拔出来呀!”
  “可是,游魂穿心针需要用特别的手法,辅以极强的内力催动才能迫出体外。为夫现在旧疾发作,内力大损,没有能力替他取出呢。”他极无奈的说道。
  她的心又嗖的一下提起来了:“那怎么办?那怎么办?!”
  “只能让他忍几日,待为夫回家吃了药,恢复了内力,才好回来与他取出。我会尽力在三日之后,日落之前赶回的。”
  “忍几日?!”她回头看了看痛苦得几欲昏厥的小狮子,心中急痛,“就没有别的办法吗?不能让别人给他医治吗?”
  他瞥着她焦急的脸色,心中愈发的不爽,哼了一声:“为夫下的针,世人再无第二人能取。若是硬来,必死无疑!妻主若是不信,不妨可以试试。”
  试试?这事情试的起吗?
  眼泪汪汪揪着他的袖子道:“那,你快回家吃药吧!你的病也不能再耽搁了!”
  他清冷的瞅着她:“妻主究竟是担心为夫的病呢,还是担心那人的命呢?”
  “你为什么要如此斤斤计较……”
  “为夫就是要计较。”
  “好啦好啦,是担心你的病好不好?”
  他有些酸涩的笑了,上前一步拥住她,脸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:“有妻君这句话,羽痕也满足了。妻主就是骗骗羽痕,羽痕也是开心的……”
  他唇的翕动擦在耳边痒痒的,没来由的就使她心中生出些内疚来。心一软,柔声道:“我其实,也真的很担心你的病啊……”
 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,忽然埋脸在她的颈上,含住颈侧的肌肤,深深的吸吮了一下。突如其来的湿软触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,目光心虚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周围的人群,结果看到数百对瓦数十足如炬般的八卦牌眼睛……
  o(╯□╰)o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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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25 | 只看该作者
       “为夫离开的时候,不准你照顾他,不准你心疼他!”
  未等她回答,就松开她,后退一步,眼睛里闪烁着碎星般的光彩。
  “为夫这就去了。妻君在此等我回来。”微笑着说完这句话,就像要出门的丈夫叮嘱妻子一般自然。旋即转身走出客栈,一片淡紫的身影闪了几闪,消失在人群中。
  她望着他的背影烟雾般消散,不由的愣了一会。一刹间,竟有些怀疑洛羽痕的出现是否是个幻觉。
  身后传来的呻吟声却提醒了她:他不是幻觉,他不但出现过,还在小狮子的身上种下一枚毒针!
  急忙转身奔到小狮子的身边。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,意识已有些不清,眼睛虽然半睁着,却失去了焦点,涣散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,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,喉中发出沉闷的呻吟,显然痛至骨髓。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冷汗湿透。
  “小狮子……”她颤声唤了一声,他的睫随之抖了一下,似乎想看她一眼,却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。
  她用力的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扶了起来,背到背上,一步三挪的往楼上走去。
 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,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,发觉他不再发出声音,还以为他痛得昏过去了。急忙往他脸上看去,却见他是睁着眼睛的,静静的看着她,表情也没有那么痛苦了。
  “小狮子?好些了吗?”
  他轻阖了一下睫代替了回答。
  她略略的松了一口气。心中暗暗期望游魂穿心针带来的痛苦只是最初那一阵,缓下来之后就不要再那样痛了。
  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,落在她的颈子上,眼中突然现出怒意,伸出手到她的脖子上,用力的擦拭,一面擦,眼眶微微的发红了。
  她愣了一会才明白,方才洛羽痕一定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!他是故意的!连这种小手段都施的出来,这家伙还真够歹毒!
  她一把握住小狮子的手,柔声道:“好啦!不要管这些了!刚痛的好些,不要乱动了!”
  他的呼吸变成焦灼的喘息,紧紧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。突然的,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,随即剧烈的颤抖起来,手揪扯着被子不住的挣扎,牙关咬得青筋爆起!
  她手足无措的想抱住他,可是根本抱不住。听到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,担心他把牙齿咬碎,就扯了一条手巾过来拧了几下,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。然后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伏在他的身边一声声的唤着:
  “小狮子……小狮子……会过去的……会好的……”
  这痛楚的发作几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。等他终于安静下来,嘴里的手巾滑落在枕边,已是被他咬得破碎不堪。拿来干手巾拭着他额上的冷汗,他感觉到了,失神的眸子颤了一下,看向她的眼睛。
  看着他干裂的唇角,她意识到他可能自昨夜起就水米未进了。
  她将他的头略略托起,将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喂了一口。嗓子得到些滋润,唇翕动一下,低唤了一声:“果儿……”
  嗓音沙哑不堪。
  她哽咽道:“不要讲话了,趁着不痛,快睡一会吧……”
  “果儿……”
  “不要讲话啦!还不赶快休息一下,等会又要痛了……”
  他却固执的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:“我要告诉果儿……我的名字……”
  她的眼中一热:“好啊。”
  “我的名字叫做……寒非离。”
  “寒非离……嗯,我知道了……”她悄悄的擦去眼角飚出的一星泪花。真是的,不过是告诉她名字而已嘛,为什么就感动得要哭?
  或者是因为,他终于肯坦诚相待吧。孤单的漂流在异世的她,真的很需要一点真诚的对待。
  他吃力的讲了下去:“我其实是……”
  “小狮子,求你休息一下吧,你太累了。”
  “……果儿不愿意知道吗?”他的眼眸中满是失落的凄凉意味。
  哎……真是的。“不是啊,只是你需要休息。等好了再跟我讲,好吗?”
  他的眼神却黯然下去,嘴角浮出一个凄然的笑,喃喃道:“本该如此……自己怀了假意,如何求得来真心……”
  “唉……我不过是让你以后再讲嘛,你想太多啦。”
  “果儿不必安慰了……”
  “哎呀,真没办法,你讲讲讲啦!”
  他的眉间的抑郁立刻释然,唇角也有了笑意。稍稍停顿了一下,似乎蕴了蕴讲话的力气,缓缓道:“我是已亡之国日晟国国君的第三子……”
  日晟国,位于天恒国东,三面临海,面积虽然不大,却美丽富饶,国力颇为强盛。天恒国皇帝对将其吞并之心蓄谋已久。只是日晟国国土虽小,却是兵力强大,天恒国对其也颇为忌惮。但天恒国志在必得,不惜血本,耗费巨大兵力,强攻数年,终于将日晟国吞并。
  日晟国被灭国的过程中,皇族血脉一族落入敌手,却没有立刻被杀掉。所有被抓的皇族都受到了血腥可怕的严刑逼供,为的是让他们说出传说中日晟国的秘密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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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5 19:54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  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。
  传说日晟国的创国国君,在世界的某个地方,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,里面的墙壁都是由黄金堆砌而成,奇珍异宝遍地都是,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价值连城。
  至于这些珍宝从何而来,就众说纷纭了,各种版本的猜测五花八门,异想天开。
  而这么一个虚无缥渺神话般的故事,天恒国皇帝就相信宝藏真的存在了。他坚信日晟国国君收藏了一张神秘的藏宝图,只要得到它,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富,使国力极端强大,永世不灭。所以,吞并日晟国,并非只是看中了其富饶的土地,更是为了夺得传说中的宝藏。
  于是日晟国惨遭灭国。可是落入敌手的皇族成员们,皇帝,皇后,妃子,皇子,公主,被逼迫着交出藏宝图,最后一个个被陆续的折磨至死,也未讲出关于宝藏的半点线索来。
  日晟国皇族就这样倾巢覆没。只有三皇子寒非离,在外随师父学习武艺而得以漏网。得到亡国的消息时,追兵已然赶到,其中不乏大内高手。师父拚了性命护他逃出,突围过程中两人都受了伤。当初他胸口那块被她误认为是她打出的淤青,就是那时候所受的伤。
  而其余的师兄弟们却没能逃出来,师门尸横遍地,烧为焦土。
  两人逃出来后,追兵到处都是,不知该往何处躲藏。想到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,就扮成平民模样,伤势较轻的他,背着重伤的师父冒险进了京城。师父的伤势很重,命在旦夕,他要带师父去求医,师父却竭力阻止。因为二人已被通缉,他们身上的伤口正是特征之一,去就医难免有暴露的危险。
  他只能眼睁睁的,看着师父死去。到最后,身无分文的日晟国三皇子寒非离,连安葬师父的能力都没有。于是就有了当街卖身葬父的那件事。
  所以,寒非离卖身所葬的,并非父亲,而是师父。
  语句尽量简短的描述过程中,寒非离的剧痛已断续发作了三四次,话尚没有讲完,就在一次发作中晕厥过去。
  唐果已因为他一次次的发作而急出一身汗来,见他终于昏了过去,好歹松了一口气。昏过去也好过痛得死去活来!一面咒骂着洛羽痕的手段太毒辣,跌坐在床前,心中为他凄惨的身世而苦楚难当。他昏迷中苍白的脸,还挂着一丝苦难也掩不去的稚气。
  她的小狮子,怎能承担得了如此的血海深仇,怎能忍受得住那国破家亡的痛苦?
  心中对他欺瞒她的那些怨气也荡然无存了。一个被追杀的亡国王子,对于冷不丁跳到面前,自称失忆的一个奇怪女子心存戒备,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。
  细细的回想着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。那一次她外出给他买吃的,结果把钱弄丢,只好摸进人家院里偷豆腐干,却被大狗追扑,不知为什么大狗突然倒在地上。想来就是他怀疑她会去报官抓他,故而悄悄跟踪,后来见狗咬她,顺便就帮了她一下吧。
  他的跟踪没有看出破绽,才留她在身边。后来路上遇到鹦哥雪舞,雪舞将他引到暮水镇,再后来蝠影就出现了。蝠影应该是他的故人或心腹,十分的疑心她的身份,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,直至失手将她打伤。事实上蝠影本也无意伤她,只是认定了她身怀武功,想激她露出本相。不料他那一掌直击到她胸前她也没有反应,最后一刻蝠影曾企图收回掌力,但终于未能全部收回,仍是将她击中,而蝠影当时也口吐鲜血,想来是因为强行收掌而受了内伤。
  再后来,客栈的院子里,她偷听到二人的对话。蝠影显然还是不信任她,而小狮子则是句句在维护。
  回想到那夜的情形时,她的心头忽然一凛。
  那晚他说过的一句话浮上耳边:“我怎会对她动心!我将她留在身边,自有用意!”
  ……他凭什么不会对她动心?!那句“自有用意”,会只是用来搪塞蝠影的措辞吗?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 轻轻抚拭去他额上的冷汗。小狮子,心中的秘密应该还没有讲完吧?等他醒来的时候,还会告诉她更多吧……
  手伸到他的颈子处试了一试,发现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,十分湿冷,这样下去一定会受凉的。便叫店里小二送了些热水上来,又给了他一点银子,托他给小狮子买套衣服来。
  吩咐完店小二,伸手掩好门,回到床边,将小狮子身上汗湿的衣服从外到里一件件脱下。怕他着凉,一面脱一面拿被子掩住他的身体。把所有脱下的衣服都丢到地上后,将手巾浸透了热水再拧干,然后从他的脸开始替他擦拭,沿着颈子一路擦下去,一直擦到脚后跟……
  这一路的风光应该很旖旎吧——毫无知觉的美男任其翻弄……可是她愣是没顾得上欣赏任何风光,直到将他擦的干干净净的,她才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床边,擦着额上的汗珠,感觉腰酸背痛。
  照顾病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。
  歇了一会才歇过劲来,小二也买了衣服送进来。将剩下的铜板打发给小二做小费,小家伙欢天喜地的走了。
  她挑出买来衣服中的里衣,掀着他的胳膊腿儿,替他一件件的穿。替他穿底裤时,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紧实的小腹,眼睛忽的就睁大了,惊讶得挪不开目光。
  
37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7 18:45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  他小腹的右侧光滑的皮肤上,赫然印了一朵玫红的五瓣花朵,色泽妍丽欲滴!
  好艳!好漂亮!
  胎记?不可能!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绝美的胎记!
  纹身?一定是纹身!
  呼,他居然在这个诱惑的部位纹这般风骚的纹身!真看不出,外表清纯的小狮子原来如此闷骚!忍不住伸出不轨的手指,就想摸一摸那花朵。
  他的身体突然猛颤了一下,剧痛又袭来了。他从昏睡中痛醒,身子一挺,猛的翻滚了一下,若不是她护的及时,他就从床上掉下去了。他就势抱住她的腰身,手臂上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;额头抵在她的腰上,拚命的磨转,企图抵消一点痛苦,喉中溢出压抑不住的嘶哑声音。
  她因他所受的痛苦而发起抖来,一面紧紧的抱住他,一面咬牙切齿的咒骂洛羽痕。
  等这一阵疼终于过去,他瘫软在她的怀中动也不能动一下,合着眼睛,呼吸微弱。她也不忍将他放下,就那么坐在床沿抱着他,让他枕在自己臂上。
  过了好一会,他才缓缓睁开眼睛,对着她无力的微笑了一下。
  不由得一阵心疼,轻声道:“我去让厨房里给你弄点吃的。”轻轻将他放回枕上,出去吩咐小二。
  回来时,却见他面色有异,满面潮红。
  心中一惊,变色道:“脸怎么这么红?是不是发烧了?”探手抚上他的额,果然烫烫的。
  却听小狮子吭吭哧哧道:“谁……谁给我换的衣服?”
  咦?!她重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,顿时释然了——这家伙不是发烧,是在害羞呢。
  嘻嘻坏笑一下,伸指弹了一下他涨红的脸蛋:“自然是主人我替你换的呀。而且在换之前,还拿湿手巾从头……到脚,细细的,擦了一遍呢。”
  一面说着,手指隔着被子,顺着他的身体从胸口到小腿画了一条线,惹得他一阵颤抖,脸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。
  这时店小二敲了敲门,用漆盘送上一碗粥来。
  她将粥端到床前,嘀咕道:“真是报应不爽……先前你喂我吃粥,这就轮到我喂你了……来,起来喝粥。”
  扶了他坐起来,就让他倚着自己的肩膀,将粥送至他的嘴边。他却蹙眉道:“心头堵住了一般,吃不进。”
  “必须要吃!不吃不行!”她坚定的将汤匙递过去。他干脆紧紧抿着唇,做出一脸对那粥深恶痛绝的表情来。
  她眼睛一眯,忽然俯在他耳边道:“刚刚给你换衣服的时候,似乎看到了一朵小……花……花……哦……”
  他刚刚恢复些正常的脸色,突的又涨红了。一对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。看的出,但凡有一丝丝的力气,他早就爬起来找地缝钻了……
  她嘿嘿一笑:“刚才都没有看仔细,如果你现在不吃饭,我不如就先细细赏一下花……”
  他倒吸一口冷气,急忙道:“我吃,我吃……”
  她就势将粥送进他的嘴里,费尽力气才勉勉强强喂进去小半碗。心中哀叹不已:她今天走的是什么运,净要逼人吃粥啊!
  见他多少吃了点,心中总算踏实了些。然而隔了没一会儿,剧痛发作,他就将刚刚吃进腹中的一点东西全数吐了出来,吐尽了还干呕不止,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。
  最后脱力得意识模糊,半昏迷着卧的床上,双目失焦的半睁着,呼吸微弱到几不可探。她摸了摸他的手,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一般。拖过被子来,将他紧紧的包住。
  她一面收拾着吐脏的床铺和地面,一面强忍住眼泪。看看外面的天色,也就是刚刚天黑而已。洛羽痕要三日才能返回替他取针,而这才是第一日。
  这第一日就度日如年,如此难捱啊!
  看小狮子的状态,时不时痛的死去活来,又粒米不进,真担心他捱不到洛羽痕回来……
  似乎有一阵阴冷的微风掠过。她的动作滞了一下,心中掠过一丝迷惑。没有开门窗啊,哪来的风?
  屋内的光线似乎忽然暗了许多,脊背上莫名的掠过一阵寒气。猛的回头看去。
  这一回头,就见尚未点灯的昏暗房间里,在她身后几尺远的地方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,鬼魅一般寂寂的站着,一动不动,身周散发着阴森的气息。
  她吓得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向后倒退一步,慌乱间左脚绊右脚,摔倒在地。
  这一声惊叫惊动了昏昏沉沉的寒非离,他转头看了一下,急促的说道:“蝠影,不准伤她!”
  那个黑影冷淡的回道:“我没碰她,是她自己摔倒的。”
  >_<&
  黑影飘忽了一下,直接从趴在地上的她的头顶上掠过,飘至床前。
  “少主人,你这是怎么了?”
  “呃……没什么……”
  蝠影手一探,捉住了他的腕脉,凝神片刻,惊声道:“少主人身中剧毒,且体内似有异物!究竟是怎么回事?!”
  唐果已站了起来,接话道:“是中了游魂穿心针……”
  “游魂穿心针!”蝠影惊声重复了一遍,“少主子怎会惹上那等妖孽!我知道您故意找理由将我支开,实是担心我对这个女人动手。可是为何我才离开一天,就发生这种事端!”
  蝠影忽的转过头来,脸仍隐在斗篷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,她却仍感觉到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射了过来。“是你这个女人招来的祸事!”
  “……”没错,如果不是因为她,洛羽痕也不会对他下此重手。
  “蝠影,不关果儿的事……”寒非离用微弱的声音替她辩白。
  “少主人都被她害成如此模样,还在护着她!”蝠影身形一晃,瞬息间飘至她的面前,抬手掐住了她的咽喉,“说,你与百变妖狐又是什么关系?!”
  她被掐得几乎窒息,断断续续道:“什么妖……狐?”
  “少跟我装蒜!游魂穿心针是百变妖狐独门暗器!”
 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咳,咳,……放开老娘……你这个该死的……糖葫芦杀手……”
  听到这个与其气质极其不符的外号再次被她提起,蝠影勃然大怒,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掐着她的脖子提得她双脚离地,顿时她的双眼都翻白了……
  寒非离见状,急得疾呼一声:“蝠影……”话未说完,就痛苦的呻吟一声,身体抽搐不止。经过一整天的折腾,他已没了力气大辐的挣扎,只将身体蜷成一团。
  蝠影赶紧一把将唐果丢在地上,飘过去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,希望能暂时止痛,却显然没什么用处。
  只能痛惜的双膝跪在床边,紧紧攥住他的手,直到这阵剧痛发作过去。
  过了一阵,寒非离终于能够发声,弱弱说道:“不要再为难于她……”
  
38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7 18:46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“少主子莫再忧心,安心歇息。蝠影答应就是。” 一面说,一面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还在揉着喉咙上的掐痕的女人。
  哼……看在他心疼主子情绪冲动的份上,她不跟他计较!开口道:“你也别太担心了,下针的人说三日内返回替他取针的。”
  她不说还好,话一出口,就感觉蝠影的身上“腾”的爆开一团寒气,语声寒至彻骨:“替他取针?!百变妖狐那等妖孽,只会害人,哪能救人?!”
  洛羽痕的外号叫做百变妖狐吗?看来她叫他为“小狐狸”还真叫对了。
  “他说过会回来的。”她轻声回答,语气里满是信任。虽然那个人妖艳得不似凡人,行为也诡异莫测,但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,也不知为何。
  “鬼才会信百变妖狐的许诺!”蝠影毫不掩饰他的鄙夷。
  鬼魂兄
  “他说过会回来的。”她轻声回答,语气里满是信任。虽然那个人妖艳得不似凡人,行为也诡异莫测,但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,也不知为何。
  “鬼才会信百变妖狐的许诺!”蝠影毫不掩饰他的鄙夷。
  她顿时被炝到了毛:“咦?!你居然骂我是鬼?!你才真的像鬼好不好?!”
  “……”蝠影默了。他是很想骂她,但方才那句话,还真不是针对她,而是骂百变妖狐的。这个蠢女人的思路,跟正常人大不相同啊。但若是辩白说其实他不是骂她,岂不是有低头服输的意思?于是恶毒的回了一句:“你这女人丑陋得如同厉鬼一般,说你是鬼绝不为过!”
  某果暴跳……怎么骂她都没什么大不了,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说她丑!
  “死糖葫芦杀手!你打伤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!我再丑丑的过你吗?!我再丑也没丑到不敢把脸露出来,整天拿帽子把脸遮去十分之八不敢见人!是不是怕露脸来吓死人呀?算你尚有社会公德心!有种你把帽子摘下来咱比一比谁更丑!你敢吗?!敢吗?!敢吗?!”
  一面气势汹汹的嚷嚷着,一面挽起袖子作势要上前扯下他的帽子来。
  于是蝠影被逼得在屋子里飘来飘去,身后跟一只张牙舞爪的女人,状如巫婆在追赶幽灵……
  为了结束这场追逐的囧剧,蝠影努力压着阴沉沉的嗓音道:“不要胡闹了!少主子拖不得了!”
  她顿时停了下来。
  蝠影像片阴影一样贴在墙边,道:“不能在这里空等,需得带少主子去求医。”
  “可是,他说过会回来的!”
  “百变妖狐何曾言而有信!等在这里无异于等死!”
  她也动摇起来。如果洛羽痕真的不会回来,那小狮子的命可就枉送了!犹豫道:“他说过他下的针,世上无人能取的。”
  “离此往南百里之地,有一个叫做蝴蝶谷的地方,居住着天下第一名医……”
  “等……等一下!”她突然截住了他的话头,“敢问那位名医,可是叫做蝶谷医仙?!”
  “正是。”
  她的嗓音几乎因为震惊而变调了:“他的本名可是叫做胡青牛?!”
  蝠影狐疑道:“蝶谷医仙的真名,从未有人知晓。你是从何处得知?”
  金庸,倚天屠龙记,张无忌……她眨巴着眼睛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她还当自己是穿越到了架空古代,原来并非如此,她是穿越到了金庸的武侠世界里!
  她激动的猛扑上去要扯住蝠影的袖子,眼一花却不见人了。转头四处乱看也没有发现他的去向。
  只听头顶传来幽幽的一句:“这儿呢……”
  抬头一看,见那只黑影已挂到了房梁上,飘飘荡荡有如吊死鬼。她扬着头,捏着拳头,激动的问:“那么,你知道张无忌在哪里吗?!”
  “张无忌?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。”
  咦?难道此时正是张无忌年幼时期,尚未扬名江湖?
  “那么,张三丰你一定知道吧!武当派掌门人张三丰!”
  “武当派现任掌门乃是王洪立!你究竟在说什么鬼话?”
  啥?……她又试探着提了《倚天屠龙记》中几个人物的名字,蝠影均表示从未听说过。
  “那么,蝶谷医仙可有一个外号叫做‘见死不救’?”
  “不,他的外号叫做‘杀人医生’。”
  杀人医生平一指?怎么又拐到《笑傲江湖》里去了?某果晕了……
  那么,蝶谷医仙、杀人医生,应该是巧合而已了……还以为能瞻仰到张无忌的光辉形象呢!
  她正失望着,眼前黑影一飘,蝠影已抱起了床上的寒非离,身形一动,向门外飘去。
  她愣了一下,拔腿追了出去。扯开嗓子大喊:“等一下!等一下!等一下啦!!!!!!!”
  蝠影头也不回的阴侧侧道:“我看你这女人是存心要害死少主子!”
  “才不是嘞……晚上这样冷,他身体虚弱,又只穿了里衣而已,你倒是等我拿个东西包他一下啊!”
  蝠影低头看了看怀中昏昏沉沉的寒非离,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这才停下身形。
  唐果飞快的跑去跟客栈老板借了一条薄毯,奔到二人面前,将寒非离裹了个严严实实,只露出鼻子透气。
  包裹的过程中,他的意识有了一丝的清明,微弱的唤了一声:“果儿……”
  她赶紧答应:“嗯……我在这里。”
  “别走……”
  “嗯,好。”她回答。
  得到这样笃定的回应,寒非离安心的昏过去了。
39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7 18:49 | 只看该作者
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-12-17 18:51 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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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蝠影却与她大眼瞪小眼,郁闷了。(果:别问我蝠影遮着脸的情况下如何看到他的大眼或小眼,判断蝠影这种气场很强的人的眼神凭直觉已然足够!)
  虽然他看这个女人十分的不顺眼,已盘算好就此甩下她。但寒非离明显是要这个女人跟着。他蝠影虽然忠心耿耿,但对于主子的吩咐却也时不时的要逆反一下。就当下的情形,主子的病情危重,就医路途遥远,他十分不情愿拖上这样一只拖油瓶。但如果少主子醒了不见她,一旦闹起脾气来,恐怕是难以安抚。
  沉默了一会,蝠影闷声道:“一起去吧。”
  “哦……”她说。
  蝠影抱着寒非离,身形忽攸一下,飘然飞越客栈的墙头,消失不见。
  某果呆住……愣了一秒钟,撅起屁股就扳着墙缝往上攀爬,一面大叫:“等等我,等等我,等等我啊!!……”
  身后传来阴狠狠一句:“如此没用,如何能够带你上路!”
  她吃了一下,回头一年看,惊喜道:“哇,鬼魂你什么时候又飘回来的!”
  斗篷帽子底下传出咬牙的咯吱声,蝠影突然飞起一脚,狠狠踢在她的屁股上。
  某果就在撕心裂肺的狂叫声中,被踢飞到墙的那边……
  含着眼泪揉着屁股站起来,抬头一看,沉沉夜色中,蝠影已抱着小狮子飘出好远了!顿时顾不得疼痛,拔腿就追。追着追着就不见人影了……只能估摸着方向往前疾追。
  很快跑到了郊外,前方还是看不到蝠影的身影,而她似乎迷路了……漆黑一片的荒野,时不时传来的野兽叫声,魔鬼般晃动的树影,荒坟上跳动的鬼火……她又急又怕,一面踉踉跄跄的跑着,一面呜咽起来。
  身后,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了上来……听不到脚步声,但分明感觉到了逼近的阴森寒气……
  她脊背上的寒毛乍乍的竖了起来。却不敢回头,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。
  身后那种压迫的感觉愈发的清晰起来。她终于忍无可忍,大叫一声,回身向后狠狠踹了一脚!
  惨白的月光下,一个黑影攸忽退出一丈开外。
  待看清这只暗夜幽灵,她却惊喜的掉下泪来。可不正是抱着寒非离的蝠影!她大叫一声扑上前去:“鬼魂兄,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!”
  蝠影身子晃了一晃,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一扑,身体却不知为何不听使唤,愣是被她抱住了手臂。他的身体僵了一下,冷声道:“放手。”
  她讪讪的松开他的胳膊,伸手掀开寒非离脸上的毯子看了一下,见他已沉沉睡去了。
  “刚才可发作过?”她问。
  蝠影黯然道:“发作过,只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”转瞬间又恼怒起来,“少主子病情如此危重,我却要等你这个废物磨磨蹭蹭!”
  她委屈道:“那怎么办嘛!我已经尽力跑了!我又不能跟你这种鬼魂一样飘来飘去的!”
  “你不是会轻功吗?!为何不用?!”
  “我说我失忆你不信!就算是以前会,也忘记怎么用了呀!”
  “那日你是怎么用的?!”
  “那天是因为被追杀,情急之下,也不知怎的就飞起来了!……咦?!”说到这里突然闭了嘴,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。
  耳边传来一声阴笑,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战战兢兢向某鬼看去。
  却见某鬼的袖中,突然现出一把蓝瓦瓦的圆月弯刀……
  月黑,风高,荒野,斗篷,弯刀……鬼魂兄这造型,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嘛!!
  抖着腿后退一步,颤着声音问:“你……你不会是真的要追杀我吧?我要有个三长两短,小狮子饶不了你哦!”
  “主子意识不清,如何知道你是怎么死的?与其让你拖累,不如一了百了……”蓝光一闪……一缕发丝飘落在地……
  “呜……呜……哇!!!!!!!”
  她惊恐的大叫一声,扭头就跑!身后鬼魅般的追击如影随形,冰冷的的刀刃时不时擦过耳边。她哭叫着没命的跑,越跑越快,越跑越轻……
  偶一低头,猛然发现自己已腾空三尺多高,不知何时玩起了草上飞!吃了一惊,一分神间,扑的跌落在地,在草丛中滚出老远。
  还没有爬起来,嚓的一声,圆月弯刀就贴着脸皮斩入泥土中。
  她“哇”的一声怪叫,蹦起就跑,跑着跑着又飞起来了……
  
  还没有爬起来,嚓的一声,圆月弯刀就贴着脸皮斩入泥土中。
  她“哇”的一声怪叫,蹦起就跑,跑着跑着又飞起来了……
  身后传来蝠影沉声的指点:“气沉丹田!……脚尖借力!……轻灵上浮!……”
  凭借着这具身体的功底和本能,再加上蝠影的略加指点,她总算勉强能够掌控体内流蹿的内息,轻功也运用的越来越熟练,惬意的越飞越高,直至在树梢间轻盈的跳跃。
  蝠影赶上了她,伴在她的身边一同前行。她一边飞着,一边欣喜的叫道:“鬼魂兄!飞行的感觉好爽!我刚刚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厉害!哇哈哈……鬼魂兄的轻功也不过如此嘛!飞的跟我差不多快嘛!”
  鬼魂兄冷哼一声,一瓢冷水泼过来:“你可知道如何收势?”
  “啥?……收势?!……”
40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2-17 18:53 | 只看该作者
\     未等她明白过来,蝠影就冒出一句命令:“停下歇息。” 疾行当中骤然停住,脚下如坠铅般缓缓落下……
  某果却不知道该如何停下,凭借强大的惯性继续向前冲去。随后,几里地开外的地方,传来一连串树枝被砸折的声音,夹杂着某果的咆哮:
  “死鬼魂,你好阴险!!!!!!!”
  她一路咒骂着狼狈的往回爬行了几里地,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两人,蝠影坐在地上,扶着寒非离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,手臂紧紧揽着他。
  她看到寒非离裹在毯子中的身体不住发抖,心中顿时一颤,爬过去看了一下寒非离的脸色,果然见他正在痛楚的发作之中,紧闭着双眼,唇角有血丝溢出。
  一时间,她和蝠影两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能默默的祈祷让他的痛苦快些缓解。
  发作过去后,他张了张眼睛,看到她守在身边,嘴角浮出一丝笑意,转瞬间睫又沉沉的阖上,再度陷入昏沉。
  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。蝠影从腰上拿出一只水囊,她配合的扶着他的头,往那干涸的唇间顺进些清水去。不过才喂进去一点点,水就沿着嘴角流出,喂也喂不进去了。她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,刷的就流下来了。怕惊动了刚刚睡着的寒非离,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声抽噎。
  蝠影沉默了一会,忽然起身,抱着寒非离,二话不说就飞身而起。她则擦掉眼泪,赶紧跟上。
  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“蝶谷医仙”的身上了。可是……他为什么又叫做“见死不救”?心高高的悬起着,焦灼不堪。
  她和蝠影不眠不休日夜兼程,赶到那个名叫蝴蝶谷的山谷谷口的时候,已是第三日的清晨时分。
  二人都是疲惫不堪,途中除了偶尔喝口水,不曾吃过半点食物。一分一秒也不敢浪费。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,寒非离的情况越来越糟糕,面色青白,呼吸微弱,即使是疼痛不发作的时候,也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  虽然急切的想入谷求医,但蝠影在踏入谷中第一步前,还是滞了一滞。
  她感觉到了蝠影的犹豫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  蝠影道:“蝶谷医仙医术高超,性情却极其怪异,轻易不肯与人医治,在谷中沿途设有重重机关迷阵,所以前来求医者倒有一多半不是死于病痛,而是死于机关。”
  站在谷口,可以看到谷中遍地长满各色花草,晨光映照下,镀了一层淡金,分外美丽祥和。表面看去,还真猜不出里面隐藏着致命的陷阱。
  蝠影又道:“入得谷去,生死未卜。姑娘你就不必跟进去了,想来少主人也不会因此怪罪于我。”
  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:“不行!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!如果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!”
  “照应倒不必,你别拖我们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!”
  “咦?!”刚刚冒出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,“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,原来是怕我拖你后腿啊!你尽管放心,我就是掉进泥潭里,也不劳你费神去捞我,你只管带着小狮子往里走就是了!哼!”
  下巴一扬,率先踏进谷中。
  不过是刚走了几步,身后就传来一声低喝:“当心!”
 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,屁股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,踢得她平平飞出几丈开外,跌落在一片草地上。她揉着屁股苦脸道:“死鬼魂,干嘛踢我?!”
  蝠影淡淡指了指她方才险些就要踏入的一片粉色花丛,道:“这花有毒。花粉沾染到皮肤上,奇痒难忍,挠至露出白骨也不能缓解。”
  她盯着那丛娇嫩欲滴纯洁可爱的小花,倒吸一串口冷气。真是花不可貌相啊!
  银蝠冷声道:“这谷中花草多有剧毒,尽量不要碰触。”
  她悚然四顾,战战兢兢站起来,提着裙角,紧跟在蝠影的身边。一面走,一面嘀咕:“蝶谷医仙干嘛在谷里种那么多毒花啊?他到底是要害人还是要救人啊?”
  “蝶谷医仙医术太过高明,求医者多到使其不胜其烦,于是设下机关,将大多数求医者阻在谷外。只有性命攸关的,才肯冒险入谷。”
  忽然间,不知从何处翩然飞来数只七彩蝴蝶,蝶翅上七色流转,分外绚目。
  “蝴蝶!好美!”不由的伸手虚扑了一下。手还未触到蝴蝶,就听“哧”的一声,蝠影凌空弹出一指,蝶翅顿时被击碎落地。
  “彩虹鬼蝶。触到其翅上的毒粉,皮肤即会溃烂。”
  “咝……”她的牙缝里冷气丝丝。自此分外小心,见到蝴蝶就挥舞着袖子拚命驱赶。偏偏这谷中的蝴蝶又特别的多,赶都赶不尽。要不怎么叫做蝴蝶谷呢。
  蝠影忍不住又说:“只有彩虹鬼蝶是有毒的,其他的无毒。”
  她警惕的道:“那可不一定!小心点为妙!我看这谷中没一样东西是没毒的!那蝶谷医仙一定是个奸医,因为生意不好,故意搞些毒物在这里,有人不幸中毒,就去找他医治,他不就可以坐收诊金了嘛!哼哼!”
  话未说完,啪的一下,有东西打在头上。
  她吓了一跳,蹦了一下,叫道:“谁?谁打我?死鬼魂!是你吗?”
  蝠影却在专心躲避着脚下的毒花,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有东西打到她。迷惑道:“什么?我没有打你。”
  她狐疑的摸摸头,再看看两侧高高耸立的山崖。嗯,可能是崖上掉下的小石子。
  继续往前走着,想起刚才的话题,猛然意识到了什么,惊道:“啊呀!说起蝶谷奸医为了诊金不惜下毒,那他一定很抠门了!话说你带钱了没有啊!”
  “没有。”蝠影回答。
  “什么?!没带?!我也没带啊!银子全放在客栈里了!这可如何是好?回去拿钱也来不及了……那个变态医生不知赊不赊账……”
  “蝶谷医仙一向不收诊金。”
  “咦?会有如此高尚的人?”
  “非也……他不收诊金,却要留下来者身上一物做为交换。”
  “身上一物?”她端详了一下蝠影,“那好说,把你那把弯刀送他好了。”她早就想跟那把破刀SAY BYEBYE了……
  “用什么交换要他说了算。医仙性情多变,有时只是要一饰物,有时却是一手一脚,或是头颅。”
  “头颅?!人家找他看病,就算看的再好,最后他把人家脑袋留下,那岂不是白看了吗?!”
  “如果遇到他不想救的人,正是要医好了再斩下其头颅。”
  “不想救干嘛要救啊!自找麻烦嘛!”
  “医治是为了彰显其医术,杀人是因为不愿就医者存活。杀人医生的外号也就是这么来的。只是那被杀的患者,必是该死之人。”
  噫……寒战一下!“好个变态医生!那他留那些人体器官做什么!难道要做标本吗?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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